陶静闪身进来，带着一身热气与香水味。她关门的动作很轻，锁舌咬合的声音几不可闻。“怎么不开空调？”她小声抱怨，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思诚这才发现自己在出神间忘了调低温度。
当陶静脱下连衣裙时，思诚注意到她腰侧又添了新的淤青。他伸手去摸，陶静却像触电般躲开了。“别看，”她勉强笑了笑，“上周他不小心......”
思诚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让陶静轻轻“唔”了一声。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闻着熟悉的洗发水香味，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恐慌。他想起自己妻子阿芳日渐冷漠的眼神，想起高志明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想起陶静身上总是不断出现的伤痕——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怀里的温暖仿佛随时会消失。
“怎么了？”陶静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指尖划过凸起的脊椎骨。
思诚摇摇头，突然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烟草的苦涩和说不清的急切，像是要通过身体的接触来确认什么。陶静被他推倒在床上时，看见他眼里闪过的情绪，既熟悉又陌生。
窗外传来大学生们的笑闹声，青春洋溢得刺耳。思诚望着身下陶静微微泛红的脸，突然很想知道——在那些年轻单纯的爱恋里，会不会也有像他们这样，交织着欲望、愧疚与不安的复杂情感？
激情过后，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和彼此交错的呼吸。他们像被潮水冲上岸的两条鱼，精疲力竭却又不愿分开，赤裸的肌肤紧紧相贴，汗水交融。陶静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思诚胸口画着圈，突然轻声问道：“你真的爱我么？”
思诚闭着眼睛，嘴角挂着餍足的笑：“是啊，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他的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慵懒，像在说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谁要你的喜欢！”陶静突然撑起身子，长发垂落在思诚脸上，“我要的是爱！你回答我，你是真的爱我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光。
思诚这才睁开眼，对上她灼灼的目光。他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是的，我是真的爱你，而且爱得很深很深。”他说得缓慢而清晰，像是在宣读什么重要的誓言。
“啪”的一声，陶静的手掌轻轻拍在他胸膛上：“瞎说！”她的声音带着娇嗔，眼圈却微微发红，“谁不知道你们男人，就是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才这样说，等玩腻了的时候，再一脚踹开！”
思诚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捧住她的脸。床头灯在他身后投下阴影，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分开时发出“啵”的一声轻响：“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男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郑重，“如果我思诚真的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而欺骗你的感情，那么就让我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陶静冰凉的手指就按在了他的唇上。思诚惊讶地发现，两颗晶莹的泪珠正从她眼角滚落，在枕巾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像是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
思诚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誓言会引发这样强烈的反应。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对陶静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但他确信不止是肉体吸引。他之所以能如此流畅地说出那些毒誓，不过是因为类似的誓言他早已对妻子阿芳说过无数遍，简直像背台词一样熟练。此刻看着陶静动情的模样，他心底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满足感——原来自己的情话还能让人感动至此。
他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咸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陶静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思诚轻抚着她的后背，心想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因为几句情话就崩溃至此。这个认知让他既得意又隐隐不安，但很快就被怀中温软的躯体分散了注意力。
阳思诚的手指轻轻抚过陶静肩颈处的淤青，指腹下的肌肤温热却带着伤痕的凹凸感。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陶静察觉到他的沉默，下意识想拉上睡衣遮掩，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静静，”阳思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要不，你与老高离婚，嫁给我吧。”
陶静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她抬起脸，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脸颊瞬间染上桃花般的红晕。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更显得那抹羞色动人。
“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你不会嫌弃我吧？”这句话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多年积压的自卑与忐忑。
阳思诚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他的胸膛宽厚温暖，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强劲而有力。“怎么会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豪气，手指穿过她微乱的发丝，“这么多人喜欢你，证明你有魅力啊。老高那个混蛋根本不懂珍惜。“
陶静的脸彻底埋进了他的胸膛，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方才情动的气息，让她莫名安心。过了许久，她才微微点头，声音细若蚊呐：“好吧。咱们一言为定。“
阳思诚感觉到胸前的湿意，知道她哭了。他收紧手臂，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窗外，申城的夜色正浓，霓虹灯在远处闪烁，而此刻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两颗心却前所未有地贴近。他不知道未来会面临怎样的阻碍，但怀里的温暖让他前所未有地坚定。
高志明听到老婆说要去加班，心里“咯噔“一下。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墙上的挂历——星期六，红色数字格外刺眼。“现在的医学院都这么卷了？连工会的干事周末都要加班？“他自言自语道，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