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双生轮回**

　　白砚的拳头先于大脑行动，一记勾拳狠狠砸在莫青脸上。

　　“你他妈——”

　　指骨传来真实的触感，温热的血溅在虎口。莫青踉跄着后退两步，却咧开嘴笑了，鲜血从齿缝渗出来，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手感不错吧？”他抹了把下巴，“我也一直想揍你。”

　　白砚的量子化左手突然刺痛，皮肤下的荧光代码疯狂闪烁。他低头看怀表——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旋转，表盘玻璃下渗出暗红色的雾。

　　“你死了。”白砚盯着莫青白大褂上的血迹，那是他亲手用骨刀捅出的伤口，“我亲眼看见你被系统分解成数据流。”

　　莫青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有个硬币大小的黑洞，边缘整齐得像用激光切割的，洞里隐约可见齿轮转动。

　　“我们都死过。”他敲了敲那个洞，发出金属回响，“三千八百七十二次，每次都是你杀的我。”

　　骨林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下沉的头骨迷宫方向传来雷鸣般的崩裂声，无数骸骨从地面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遮天蔽日的漩涡。白砚的右眼突然剧痛——晶状体正在骨化，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血色的网格线。

　　“时间不多了。”莫青拽起他就跑，“迷宫在下沉前会释放所有轮回记忆，被碰到就会强制加载——”

　　话音未落，一块头骨碎片擦过白砚肩膀。

　　剧痛中，他看见：

　　——沙漠里，三百个自己同时举起骨刀，刺进三百个莫青的心脏；

　　——手术台上，穿防护服的人们用钻头凿开莫青的天灵盖，取出沾血的齿轮；

　　——纯白房间里，自己把怀表塞进婴儿时期的莫青嘴里，表盘显示11:59...

　　“呃啊！”白砚跪地干呕，那些记忆像硫酸般腐蚀脑髓。莫青拽着他躲到巨型肋骨形成的天然屏障后，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半枚牙齿。

　　准确地说，是刻满符文的齿轮臼齿，和胎儿嘴里的一模一样。

　　“听着。”莫青把牙齿按进自己锁骨的黑洞里，机械运转声骤然加速，“系统有个漏洞——当两个观测者同时存在时，它会错乱。”

　　白砚的量子化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莫青脖子。荧光代码顺着手臂爬过去，在对方皮肤上烙下相同的纹路。

　　“你...在...同化我？”莫青呼吸困难，却还在笑，“没用的...这次我提前...”

　　地面炸裂！

　　白骨构成的巨手破土而出，将两人狠狠拍进地下。坠落过程中，白砚看到岩层里嵌着无数水晶胶囊——每个胶囊里都封存着穿白大褂的自己，胸口插着骨刀。

　　最底层的胶囊是空的。

　　玻璃罩上用血写着：

　　【观测者0001号·初始模板】

　　【提取日期：新历0年0月0日】

　　他们砸进某种粘稠液体里。白砚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这是个巨大的培养池，淡蓝色营养液中漂浮着肉块和机械零件的混合物。池边站着个人影——

　　穿白大褂的自己。

　　但这个“白砚”左眼是齿轮结构，右手完全由骸骨构成。他脚边躺着具尸体，面容模糊，但白大褂上的名牌清晰可见：

　　【莫青·首席研究员】

　　“欢迎回家，3872号。”齿轮眼的自己微笑道，“或者说...我？”

　　怀表突然从白砚口袋飞出，悬浮在空中。表盘玻璃彻底碎裂，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组——此刻所有齿轮都在逆向旋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莫青从池子里爬出来，浑身滴着黏液。他盯着齿轮眼的“白砚”，突然笑了：“终于见到你了...最初的‘我’。”

　　白砚的大脑一片空白。

　　齿轮眼的白砚举起骨手，培养池四周升起环形屏幕，播放着同一场景的不同版本：

　　——某个实验室里，年轻的研究员莫青正在调试巨型量子计算机，屏幕上跳动着“骨骼记忆移植计划”字样；

　　——突然警报大作，实验体（一个与白砚长相相同的人）挣脱束缚，将骨刀插进莫青后心；

　　——濒死的莫青按下红色按钮，整个实验室在蓝光中坍塌重组...

　　“看明白了吗？”齿轮眼的白砚敲敲太阳穴，“根本没有什么穿越——这里是你濒死大脑构建的虚拟牢笼，用来惩罚背叛实验体的我...们。”

　　白砚的量子化左手突然插入培养池。液体沸腾起来，浮现出全息投影：精神病院的监控画面。病床上绑着个消瘦男子，全身接满电极，床头病历卡写着【白砚·记忆解离症】。

　　日期是2025年5月7日。

　　“今天是现实世界里你昏迷的第三年。”莫青轻声说，“系统是你发明的，用来困住发疯的潜意识...但算力不够，导致轮回出现。”

　　骨手突然攥住两人！白砚看到自己的右臂正在数据化，皮肤寸寸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代码。莫青的情况更糟——他的左半边身体已经变成半透明虚影。

　　“该醒了。”齿轮眼的白砚举起骨手，“这次选择权给你。”

　　他打了个响指。

　　三扇骨门从培养池底部升起：

　　1.【继续轮回】门后是头骨迷宫的全息投影

　　2.【重置系统】门后显示精神病院的监控画面

　　3.【永久沉睡】门后只有黑暗

　　白砚看向莫青。后者的嘴唇正在消失，但口型还能辨认：

　　“选二...修改初始参数...”

　　怀表突然爆炸！齿轮零件四射，其中一片划过白砚眉心。血滴进眼睛的瞬间，他看到隐藏选项——

　　培养池底部有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把骨制手术刀。

　　白砚扑向池底。在骨手抓来的瞬间，他攥紧手术刀，狠狠刺进齿轮眼自己的左胸——

　　刀尖碰触齿轮眼的刹那，整个世界开始崩塌。

　　“聪明。”齿轮眼的自己露出欣慰的笑容，“记住...修改生日参数...”

　　黑暗吞没一切前，白砚听到电子提示音：

　　【系统重置中...】

　　【新初始日期设定为：███】

　　【祝您本次轮回愉快】

　　（第三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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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极伏笔引爆**：

　　1.**身份反转**：莫青与白砚实为同一人在不同时间线的投射（回收第37章胎儿口中的“迟到”伏笔）

　　2.**现实锚点**：精神病院监控画面揭示故事可能发生在濒死大脑中（呼应第36章量子化骨骼设定）

　　3.**关键道具**：骨制手术刀是初始凶器（链接第1章车祸现场出现的异常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