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钟离银岚出来了。”
“?”云烟紧紧手,道:“他不是被你拉去当替死鬼了么?”
她突然抬起眸子道:“等等,不重要,他注意到你了没有?”
“应该是没有的。”
云烟沉默了,道:“金玉嫣,你这几天就先不要出来了,袁飞这个身份自然是不能在冒用了。”
金玉嫣点头道:“是,主子。”
“你貌似也没有什么去处……”云烟轻轻敲了敲桌面,接着说:“那就先待在我身边吧。”
“你知道安平郡主么?”
金玉嫣愣了一下,道:“知道,当今陛下的侄女。”
“听说最近,澧遐将他的叔叔的女儿,接来京城了?”云烟低低一笑道:“这小子真的是贼的很。”
“他要对他的叔父下手?”
“怎会啊?”云烟道:“那可是辅王叔,看着他长大的,他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啊?可不是他的安王叔。”
“那为何?”
“只能说辅王越活越回去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云烟道:“他暗自撺掇江南水乡,我这个侄儿面上不显示,不代表他不知道,此番前来,不过就是敲敲警钟。这个你替我想办法去这个郡主的身边,她可一点都不简单。”
另一边
“你来了?”南宫如烟问。
“……”钟离银岚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南宫如烟问。
“我看见……看见飞姐姐了。”
“!”南宫如烟腾然起了身,“等等,你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钟离银岚摇头,他指了指画像上那颗耳后的黑痣道:“我看的清楚。”
南宫如烟笑笑道:“想不到,这宫里还有人瞒着我布棋。”
“……”钟离银岚看着她的笑,明明那么纯真,为什么下面藏着的却是万丈悬崖。
“皇后娘娘今天是不是去牢房杀了三个人?”
“怎么?”南宫如烟唇畔弯了弯“有什么不妥么?”
“那都是陛下的忠臣啊……”钟离银岚错愕道。
“然后?”
“……他们……他们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啊。”钟离银岚问“你背着陛下杀他们,娘娘你想过善终么?”
“杀他们还需要挑日子么?你以为我想过好好活着吗?”南宫如烟望着他问。
“既然这些人迟早要死,那么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也无可厚非。他们既然想要谋反,那么留着也是祸害。对了……”她抬了眼眸问“陛下将叔父的一个女儿接来了宫中,这件事你知不知晓?”
钟离银岚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听见她又发问的这个事情,点了头,道:“知道。”
“嗯,”南宫如烟道:“本宫作为一宫之主,自然要去接的。走吧,随我去。”
“娘娘,”钟离银岚道:“辅王的女儿从小虽然不在宫中,但那些人的阴谋诡计也是耳濡目染。好端端的,陛下也不会召回,此番不敢说是鸿门宴,但也是存了试探之心的。再者,飞姐姐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偶然?她能骗我和晓蝶入宫啊,自然是谋权。”
“所以呢?”南宫如烟停了脚步,问。“派人监督?”她静静思考了一回道:“丫鬟婢女自然是不成,她有她的,大可回绝了本宫。”
“臣听说,郡主喜欢《高山流水》这首曲子,爱好花鸟鱼虫,到时候臣愿意效劳。”
“你要去她的身边做杂师?”
“嗯。”钟离银岚点头。
南宫如烟蹙眉,严肃道:“若这件事败露,尤其是让云充仪知道,那这个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钟离银岚叹了口气,随即坚定抬起头道:“娘娘,这是个死结,必须有人去破,若我不去,我敢说现在可以为娘娘所用的乐士没有,了解飞姐姐的,更是没有的,况且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娘娘,是为了我和晓蝶。”
南宫如烟缄默不言,大概已经明白他话中话了。
果然,下一秒他跪下来,对南宫如烟道:“我为娘娘排异己,娘娘成我一痴情。”
“……”南宫如烟沉默。
哪怕被误会,也要奋力前行。
“好,那就看你合不合她的眼缘了。”
“臣下遵旨。”
宴席
灯火通明,高若白昼。
南宫如烟和澧遐坐在高位,随即次之。
随即一位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少女,明亮的眼神。
“芫橼好,阿达好。”她微微一笑道:“早听说长安繁华的很,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来,如今看见了,倒是觉得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
南宫如烟笑笑道:“你阿达想念你的打紧,让你这小小年纪背井离乡,可会怪我们呐?”
安乐笑笑道:“哪能啊?芫橼,阿达想念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江南那边养人,倒是把你养的水嫩。”南宫如烟道:“你看看这菜可合胃口啊?”
澧遐眼中笑意灿灿道:“快尝尝,这可是你芫橼亲自下的厨,要知道她的梅扣香可是一绝,就连你阿达我吃一口,可都是难上加难。”
“嗯,”安乐尝了口,笑意殷殷道:“果然是没得挑。芫橼可是折煞安乐啦,芫橼貌美如花,手艺又这么好,倒是让安乐羞愧难当。”
她四周看了看道:“诶,那个是宸如堂弟么?”
南宫如烟顺着看去道:“是啊,宸如来。”
宸如和宸烟都不约而同的皱了一下眉头,果然是亲兄妹,表情都一样。
宸如俯身微礼道:“安乐堂姐。”
宸如无形中拉开关系道。
安乐笑道:“好生有礼貌,想来也有七岁了吧?可曾读了些什么书?”
“……”
“好漂亮的姐姐啊,”澧宸烟眨了眨眼睛,鬼灵精怪一笑,“听说姐姐喜欢《高山流水》是也不是?”
“哦?”安乐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她点了点头道:“这位是烟妹妹吧?正是啊,喜欢的打紧。”
“那就绝好啦,”她款款一笑,拍了拍手。
澧宸烟发出淡淡的怪诞一笑,这时听见远处笛声响起,顺声看去,那白衣男子面带薄纱,从袖口中拿出了一魭笛,由萧木雕成,带有淡淡的梨木香。
他执起魭笛悠悠的吹起来,笛声悠扬,呜咽婉转,脆而清,没有涟漪,没有温婉,反之却豪兴徜徉,百江奔涌。
安乐沉默了,她一般对乐曲都是很挑剔的,尤其是这首《高山流水》,不过这一次难得没有怼意反而夸赞了一句道:“涓渐溪流,如抱雪,豪迈奔腾,似赛马,高山何处有流水,何时可以遇知音?”
她情不自禁,从腰间拿出他的白玉萧附和的吹道。
如此这般默契,天衣无缝……
一曲罢,宴会冷寂,沉浸而安静。
“长安果然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安乐见识到了。”她低头握住澧宸烟的手道:“谢谢堂妹,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澧宸烟忍着恶心,大大咧咧一笑道:“堂姐喜欢就好,这是钟大人,宫中有名的画师呢。”
钟大人!云充仪心中一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位白衣男子,会是他么?
不会的不会的,他还在谨地啊。
可这笛声,我……他……一定是巧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