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桓耻笑了几声看着他们二人:“若不是知道苏锦澈已有妻妾,我差点以为你们二人才是恩爱夫妻,如此情深意切到底是为你儿,还是为了自己能够日日夜夜的能与范溪音相见相守耳鬓厮磨?”
范溪音气的涨红脸想辩驳,苏锦澈握住她的肩眼神坚定:“你以为谁都与你一样龌龊,觊觎人妻吗?我和你不同,我有爱人,有孩子有想要厮守终身拿命相搏之人,她曾是我年少的不可得,是我此生唯一挚爱,于爱人我问心无愧,阿音是我养在身边的孩子,她于我而言是孩子是妹妹,是手足,你可以污蔑我与阿音之间不清白,可你不能污蔑我爱轻衣之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见不得旁人好,看着旁人好所以要千方百计的毁掉,傅景桓,你从未得到过世间的爱与偏爱,自然心生狭隘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可我自小千娇百宠的长大,我的父王母后爱我,为我谋划,哪怕丧命也是因为爱我,我的妻子为了愿守着九幽君让我永无后顾之忧哪怕生生分离数千年,阿旭更是与我出生入死,为我打下江山,阿音亦是为了宁愿舍弃自己的前程和幸福与你周旋,我这一生从不是孤苦无依,所以你嫉妒的发狂,因为这些你都没有拥有过,爱你如命的父母妻儿手足百姓没有一个人会情愿为你牺牲,他们只是没有办法想要活命才不得不为你而死,你生气愤怒才把这一切发泄在阿音身上,你打她骂她辱她欺她皆是因为她是我养大的,我将她养的骄傲自信美丽勇敢,不是任你打骂欺辱的!”
他带着范溪音准备离开忽而又道:“你可以阻拦我们,但你得细想想你的儿子是否可以全身而退,我已经让伯语和姜贺亲自去接了良如妃唐皎,他也一并带走了傅世琛即刻送往冥界关押,其实根本就没有名单上的人,我就是故意为之的,我知道你会来,就是没料到我儿也来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让他速速回冥界。”
“你敢算计我?苏锦澈如果我儿子有任何好歹这四海八荒都要为我儿陪葬。”傅景桓怒视着他恨的咬牙切齿。
抱起范溪音的苏锦澈不以为然:“当年你扮作我的模样诓骗我儿自杀时,可有想过今日你也有受人胁迫之时?我儿何其无辜?死前该多绝望?你告诉他我从未在意过他的生死,那是我儿!是我悉心养育成人的儿子,我儿最是温和谦卑,你怎舍得诓骗他去死!丧子之痛我从未忘记过,傅景桓如果你胆敢做出什么,这丧子之痛我便让你也尝尝,阿音我们回家。”他冷眼看了看傅景桓抱着范溪音从窗口跃下,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在冥界的边界处苏铭安撑着伞早早等候着他们过来。
“铭安!”范溪音从苏锦澈怀里钻出来提起裙摆跑向他,苏铭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伸出手接住她:“阿音。”他的眼泪落到范溪音的脖颈处有些微凉,而后松开范溪音朝着苏锦澈跪了下去:“多谢父君成全儿子,终于肯将阿音还给儿子了。”
苏锦澈搀扶起他回头看了看:“起来吧这里不宜说话,我们先回皇城再说,想来伯语和姜贺应该也快要到了。”
苏铭安点点头搀扶着范溪音上了马车,他们父子二人坐在马车外架着马车往家赶。
一路上苏铭安是既高兴又担心,苏锦澈看出了他的担忧:“我儿是担心韩瑶吧?阿音不是吃醋嫉妒的人,也不会容不下她,只要她安分守己的做你的侧妃,阿音不会做什么的。”
“父君,儿子不是担心这些,儿子知道阿音的为人,是儿子不愿意留下韩瑶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韩瑶,自从记起对阿音的感情后,儿子时时刻刻都在后悔和自责,是儿子无能没有保护好阿音还辜负了她,儿子就是怕阿音能容得下她,若真爱一人便只能一心一意,怎能与他人共侍一夫?父君儿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可是儿子又怎能赶走韩瑶,她毕竟照顾了儿子千年之久。”苏铭安一向心软,这是苏锦澈讨厌又喜欢的地方。
看了看他的苏锦澈移开目光说道:“等你做了君主就会知道很多时候不是事事都能得偿所愿的,安儿,不妨就敬着她,反正王城也不会亏待于她。”
马车中的范溪音昏昏沉沉的睡着,傅景桓伸手触碰同在昏睡中的范溪音,突然被拽入了她的梦境中。
帝位之上坐着的正是自己,傅景桓低头看去范溪音被按在地上,他不受控制的抬手,下一秒苏锦澈的头颅就被斩落,范溪音绝望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傅景桓!”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阿音,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死的。”傅景桓笑着目光落到了心如死灰的夏轻衣身上,她扑在苏锦澈的尸首上怨恨的对上傅景桓的目光:“你杀我夫君我自知你也不会放过我,傅景桓你不得好死!”
她唤出剑架在了脖子上,苏铭安和苏寒痛不欲生的想过去却被死死按住:“母后不要,母后!”
夏轻衣不舍的望向她的孩子们闭上眼毫不犹豫的自刎。
范溪音心痛的已经喊不出声了,傅景桓走到她身边拽起她:“下一个是谁呢?是你的心上人还是你哥哥?或者是苏寒公主?还是轮到你的孩子了?要不先从姜贺和范旭泽下手吧。”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傅景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啊!”范溪音痛苦不已的想挣脱,范旭泽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傅景桓很心痛但他的身体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因为你背叛我,这是你背叛我的后果,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至亲挚爱是如果在你眼前消亡的,阿音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妻子,我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得到你,可若我得不到的话我就毁掉,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
跌坐在地上的范溪音痛哭失声,她捂着心口爬向苏锦澈的尸首,捡起他的头颅抱在怀中泪如雨下,忽然捡起了夏轻衣的剑,傅景桓原以为她要杀自己,不曾想她调转剑身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我以元神为祭,不再入轮回,亦不要…与你再见….”范溪音嘴里渗出血倒在地上….
梦中惊醒的范溪音大口喘着气,那样的心痛竟这样真实,傅景桓也被驱逐出梦境,她惊慌的摸了摸脖子这才冷静下来,她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盘算着还有多久到皇城。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是在黄昏之时抵达了皇城,马车中的范溪音在苏铭安的搀扶下稳稳落地,苏铭安一眼就看到了韩瑶,自然韩瑶第一眼看的是范溪音。
“恭迎溪音公主!”从前的那些旧部大臣见着她纷纷下跪行礼。
苏伯语也跟着行礼:“恭迎母后。”
苏铭安移开目光不想因此令范溪音误会可他扶着范溪音的手紧了紧,范溪音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铭安我们到家了。”
点点头的苏铭安搂着她目光举止皆温柔体贴的不像话,韩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明明这些温柔前段时间还属于自己,可突然有一日苏铭安就不愿意见自己了。
“是啊,我们终于到家了,父君恳请父君下旨即日就恢复阿音王妃的身份。”苏铭安的话引起了姜贺的重视。
没等苏锦澈开口姜贺就反驳道:“不可,我们贸然这样做已经引起了傅景桓的紧惕,要是再恢复阿音王妃的身份,恐会引起傅景桓的不满和愤怒。”
其实姜贺也有私心,只要她一日是自由身那姜贺就有机会。
苏锦澈一眼就能看破姜贺的心思但没有戳穿他:“不如这样,本君和轻衣商议之后择个良辰吉日再举办婚礼也不迟,安儿先陪阿音去公主阁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你们一起去看望一下阿旭,凤君本君正好有事与你商议,其余的有什么事等到阿音恢复好再说,无事就都散去吧该迎接的人都接来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范溪音不敢放松紧惕,毕竟哪怕是冥界也是傅景桓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她换了身浅蓝色的里衣外穿了件深蓝色的束腰长袍,长发盘起简单的修饰了一番,她本就生的好看,就算不施粉黛也是绝色。
屋外一声惊雷拉回了她的思绪,屋内的烛火也被风吹灭了几盏,傅景桓注视着她眉间依旧愁云不展,范溪音起身走到熄灭的烛火边想点燃烛火,苏铭安从外面走进来一袭青衣长发披散略显几分妖冶,倒是和往常的温柔不太一样的感觉。
“阿音。”苏铭安走向她眼神格外炙热,范溪音一回头落入他怀中。
被他抱在怀中的范溪音莫名的心慌没有了以往的安心:“怎么了?”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将她整个人包裹在自己的怀里俯下身靠近她耳边,温柔又眷恋的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你永远也别想丢下我。”
惊恐的范溪音浑身一颤不敢动弹,傅景桓也发觉眼前人似乎不是苏铭安了。
笑起来的苏铭安突然吻上她的唇粗暴的去扯她的衣裳:“原来阿音喜欢这样的脸。”
反抗之中范溪音抬起手给了他一耳光,不过是一瞬间苏铭安捂着脸错愕的看着她:“怎么了阿音?你怎么了?”
“别过来…..”范溪音惊魂未定的后退,苏铭安着急又心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打雷担心你会害怕特地来看看,阿音是我啊,我是铭安啊,没事了阿音,我们到家了。”他试探着走向她伸手抱住她安抚:“没事的阿音,我们已经安全了。”
范溪音还没做出反应时苏伯语就叫住了苏铭安:“父王!”
苏铭安回头看去,他深知自己的孩子们与自己积怨已深,也不希望自己和范溪音重归于好:“伯语你母后才回来,她需要休息。”
苏伯语走进来行礼后继续说:“所以儿子特地来侍奉母后,这是儿子应该做的,父王侧妃在殿外等候父王许久,父王不如早些回世子阁歇息吧,母后这里有儿子照料,绝不会让那些妖魔鬼怪靠近母后半分,父王应该和从前一样去陪侧妃了,毕竟侧妃也害怕不是?”
“他是你的父王,你怎么可以这样同你的父王说话呢?伯语你这样做伤了你父王的心。”范溪音略显失望的看着他。
走到她身边的苏伯语垂着头说:“可是这样的父王连母后都保护不了,还爱上了别人,母后不需要这样的男人,儿子可以保护母后阿姐可以给母后阿姐更好的生活,儿子此次来是要带母后去鬼蜮的,母后,不管是阿爷还是父王都成不了母后的依靠,但是儿子可以,有阿怨跟儿子在,傅景桓也能一敌,儿子已经得到了龙渊全部的能力。”
范溪音看着他的模样很是心痛:“所以你就觉得自己厉害了,可以瞧不上你的父王了,我生你养你一场不是让你瞧不上自己的父王,我告诉过你们,你们的父王是很好的神,他善良温柔最是宽仁待下,他是能力不足,但他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你们一个安全的环境下令你们平安长大,在你们阿爷阿婆陨落时,他吃了很多苦,你们都是自以为对我好,可是谁问过我想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铭安是很好很好的男人,他陪伴我长大,让我明白我也有被爱和爱人的权利不至于像个怪物一样,伯语,任何人都可以质疑他的能力,但你是他的儿子你和乐言不可以!就算没有我,铭安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上神指日可待,你们不过是运气好命好,拥有一个有真神之躯的母亲,生来就是仙胎不用修炼就是上神,但铭安没有,他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一切都是需要努力才能换来,如果我也不强,是不是连我的孩子也要瞧不起一个无能的我?”
“可是他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母后,我们只是希望你过的更好,父王他背叛了你,他爱上了别人,偏偏是在你受苦的时候,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爱上了韩家的人,母后,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后,阿姐也是。”苏伯语想解释他并非是如同范溪音这样想的。
深吸了一口气的范溪音不想看他:“他没有背叛我,是我这样做的,我想让他忘掉我,不想让他屈辱的活着被人指指点点,你父王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伯语你去祠堂好好反省自己说的这些混账话,从头到尾不是你们父王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铭安,你们作为他的子女却从来没有过问铭安的寒症发作时有多难受,他近日如何了,我怎会生出你们这般白眼狼的孩子来,原就是我想为铭安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繁衍苏家的血脉,现在想想何必要生。”
苏铭安握住她的胳膊安慰道:“阿音别再说了他们都是好孩子,也是为了你好,切莫伤了孩子的心,伯语和乐言已经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知道对错,他们是无心的。”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范溪音十分难过,她不敢想这些年苏铭安遭受了多少白眼和冷言冷语还有委屈:“铭安你用不着愧疚和自责,因为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陪你去泡温泉吧,你前些日子寒症发作过泡泡温泉对你有好处。”
她主动牵起苏铭安的手丢下苏伯语头也不回的离开。
捏紧拳头的苏伯语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眶泛红长叹口气:“母后,总有一天你会相信儿子的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后和阿姐。”
祠堂里苏伯语跪的端正,韩瑶站在门口看着他说道:“帝君是希望溪音公主回鬼蜮的?”
抬起眸子的苏伯语没有起身:“这是苏家祠堂你一个外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妾没有踏入祠堂,只是想和帝君做一个交易而已,妾想重新夺回夫君的宠爱,只要帝君帮妾,妾自然有法子让溪音公主回鬼蜮。”韩瑶本以为自己信心十足。
站起身的苏伯语转过身来眯起眼看着她缓缓走近,他耻笑一声掐住韩瑶的脖子:“本君的父王不是你的夫君,你不配唤他夫君,不过是你趁虚而入才得了侧妃之位,本君警告你,若是做出令母后伤心的事,本君饶不了你,本君是不会跟韩家的人做交易,范家与韩家的仇本君死也不会忘记的。”他用力一推韩瑶摔倒在地上一阵后怕。
可她又有些不死心:“可是帝君的帝妃也是韩家的人,帝君….”
“住口,绾如妃纯良恭顺,不是你可以相提并论的,绾如妃自小在天族不得宠爱备受冷落她为人清白谨小慎微,本君许诺过她,只要她不向着韩家只做苏家妇,本君会善待她,你是怎么勾搭上父王的你心知肚明,妄图用那个孩子做王妃,你休想,就算母后不做王妃了,这王妃之位也必须空着,还轮不到你来,滚!”苏伯语的眼中有了些杀意。
看向苏锦澈的姜贺端起茶杯喝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不甘心。”
苏锦澈翻看着奏折头也不抬:“你就算再不甘心也得甘心,你和乐言是有婚约的,你已经纠缠阿音几万年了何必呢?你明知道跟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姜贺眼中皆是不甘和不屑:“我不信她看不见我的真心,只要她回头我愿意一直等,无论多久我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