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英雄？

　　由英雄们编制成的传奇时代，会是什么样子的？

　　属于叶一梦的，或者说属于「司命」的九个英雄序列，应该是什么？

　　叶一梦决定整个周末就研究这事儿了。

　　最起码下周一去见天魔徐一博的时候，能多给他些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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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不好弄啊。”

　　金环明王挠着脑袋。

　　天光拂晓，金光辉煌，战神神域中一处山顶上的茶亭中，几位身着铠甲的将军齐齐站在外面等候，内里是侍茶的师傅、叶一梦和金环明王，正望着下方略成点金长画一般的景色，悠闲悠闲的品茶。

　　“周末”的云上泽是半停转的状态，有些仙尊更忙，有些仙尊则完全休息，具体情况全看仙尊们自己给自己制定的休假周期。

　　以叶一梦为例，他按照自己的穿越前的习惯，定着周一到周五上班，周末两天休息。这两天所多出来的工作，会自然挤压着，被其他的运命系、职责稍微接近的仙尊们感知到，及时处理，可能是云上泽的仙尊们，可能是魔界那边的其他人物，也可能是维度低一些的从属、分身……密密麻麻的运命系从业者们在命运的大网上编织着，永无真正的停歇，周末不过是暂时的喘息。

　　而金环明王这种，似乎是没有“周末”这一概念的，他以自己制定的、或受天道委托的战争计划为核心，似乎一场战争有数个阶段，以百年、千年甚至上万年为尺度，进行到最后阶段了，他需要提交一份申请，战事慢慢就会停止，同时跟随在战争后面的重生与轮回、贸易、友谊、复仇等神明就要开始工作了，届时他会有一个漫长到不可思议的假期。

　　以金环明王的说法，现在是他们二人的“假期重叠”，即使于仙尊们来说也是重要的休息时间，于是两人便好好坐在一起聊聊天。

　　茶亭内，金环明王正缓缓摇头：

　　“司命要照顾的人很广，几乎是个人都能算你的信徒，你准备只用一个黄金品级的谱系就算尽天下苍生啊？”金环明王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而且还有另一面的九个序列，反英雄谱系那边你还得设定。”

　　“呜……”

　　“便是别急，此事急之不来，慢慢制定就好了，能一次就算出来的，那叫数圣，和你神权范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根本不搭边，你就没那脑子。”

　　叶一梦扬了扬眉毛。

　　这金环明王。

　　怎么熟一点之后，和玡刀一样，嘴巴有几分损。

　　轻咳两声，金环明王摸着鼻子笑道：

　　“你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黄金品级英雄谱系，有的是机会慢慢调整，第一张英雄谱系先用来强化角色们就行。”

　　叶一梦叹了口气，举起杯子，望着下方建筑各异、几乎称得上是繁华的金环明王战神域：

　　“这不想快点跟你组服务器嘛。”

　　若无目标，无对比对象，叶一梦自然是慢慢来就好。

　　云上泽不主动引导仙尊们互相交流，也不给叶一梦发大主线，估计为的就是让他一切慢慢来。

　　但如今以“与朋友们一起构建新世界”作为目标，那叶一梦就急了，就产生欲望了，随着“想和大家一起玩！”的想法出现，畏惧、贪念、害怕、对自我的鞭策也一并产生。

　　若是升级太慢怎么办？

　　若是等好不容易能与金环明王一起合作了，金环明王正好要出征怎么办？

　　一口清茶入喉，叶一梦有些意外：

　　好清香的茶，却显得有些普通。叶一梦品不出茶好坏，只知道这茶苦涩与回甜结合得正好，香气也正好，不是好在茶叶多么奇妙、珍贵，仅仅是好在泡法，几乎要勾起叶一梦的某些记忆——在某个年幼的午后，零几年前后的样子，那时叶一梦所住的城市中还流行茶室的说法，开在一些居民区的二楼，夏季开着窗户通着风，父亲会在周末带他去玩儿，无非打打扑克麻将、喝着茶和可乐，夏风吹着槐花入屋内，明月照亮夏季的夜晚。

　　父亲的面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关于夏夜的回忆却是逐渐清晰。

　　“这茶……”

　　叶一梦有些意外。

　　金环明王扬了扬下巴，带着些骄傲：“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茶师。”

　　朝着茶师看去——蒙着白纱，发鬓盘起，穿着青色纱衣，看不出面容，看不出男女，让人几乎要忽视存在的人物。

　　金环明王说：

　　“许多人呢，喝茶追求新奇刺激，毕竟成仙了嘛，就想用各种稀奇有趣的材料来泡茶，玩出花来。”

　　叶一梦点着头。

　　之前救凌霜天时，看到的那几个龙帝就是以极小维度的苍生宇宙为茶料茶汤，看了让人觉得心寒，却又不得不接受——高维与低维，已经不是云泥之别那么简单，差距会比一个世界内人与细菌的区别还大得多，甚至高维世界的一个细菌就有可能是下界的一个恶意星球，在这样的情况下，龙帝们以世界为饮，并无什么道德问题，叶一梦无从谴责。

　　但……

　　“哪怕是我们，前半生大多是不过是凡人。”金环明王笑着低下头，望着茶杯中澄澈的茶汤：“有时候对我们来说，最好的茶，是人间的茶。

　　“身坐高殿，办公所需，身不由己。但吃吃喝喝的东西，却是大有可选的空间。

　　“一味追求新奇，又在高处久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很快会忘记凡人的生活——凡人平日过着日子有多辛苦与幸福，吃的食物是何种味道，米饭咀嚼在嘴里，要如何发力，又是如何回甘……

　　“等到那一天，只怕是当仙尊也不合格了，连凡人需要什么都不知道，别说我们自己做不做得好仙尊的成就任务，云上泽可是会直接撤去我们的职务的。”

　　金环明王仰头。

　　茶水下肚。

　　与叶一梦一样，他似乎也不过是千禧年前后穿越而来的人，许多记忆与经历在最初的二十年是对得上的——这茶，也是他记忆中怀念的味道。

　　“………………”

　　叶一梦有些出神。

　　对哦。

　　这才对嘛。

　　他之前一直在问自己：以九为至尊至强之数，以一为起始根源之数，如何设计才能让一与九同样重要？

　　如此看来，没有一就没有九，“一”应当是一切的基础，拥有所有的可能性，是后续所有序列尚未分化的状态，最应当代表“人类”的数字。

　　叶一梦怀中的英雄谱系上，“一”所在的序列闪闪发光，尚未出现具体的名字，却是已经有很多想法记录了上去。

　　初始之一，根源之一，象征着出发与原点……

　　“大人？”

　　一道陌生的男声打断了叶一梦的思路，他朝茶亭外看去，看到了玡刀带着一个陌生的天魔走进了茶亭。